我是不是不好了？

我一直是一个很努力的人。但是在神学院读书的这一年半里，我的努力成了我最大的挑战和考验。我不知道怎么样的努力才是对的，因为我过去所会的努力的方式似乎都不够用了。我身边的同学大多数也都是很努力的人，这个时候你会深刻的体会什么叫资质。因此这半年来，我经常被无力感围绕，导致我后来努力不起来了。我不知道我赖以为生的努力为何就失灵了。于是我问上帝：“父神，一定是你要我学习更多的信靠祢，而不是信靠自己。对吗？祢一定是因为爱我所以磨练我。祢一定是有更重要的托付要给我，所以祢熬炼我。“ 于是，我开始花时间冥想。

在一个失眠到我不知所措的夜晚，我不顾价格的昂贵买了一个手机应用，里面有各种冥想的音乐，长度各异，选择丰富。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花钱买手机应用，接近马币三百大元。我开始冥想，偶尔得到一些平静安稳，特别是因为努力无效而焦虑不安的时候。那焦虑发生在任何时候，可以是上课的中间，可以是课后的失落，又或者是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夜晚。任何时刻，我让自己以冥想来拉回那散落一地的思绪。然而当我在收拾这一切的时候，我校园生活的日常从来没有间断过，还有我那刻骨铭心的实习探访历程。日常没有停止，心思无法集中，交作业的日期将近，还有每周的希腊文大大小小的各种考。

我想是恩典。学校有一位老师找我谈了几次。我走进了自己的生命议题，那一排长长的失落列表，似乎是我焦虑的根源。在老师面前的那一场痛哭，除去了源自这个根源的大部分负担，于是我以为我可以因此进入全勤投入的学习模式了，我以为我的努力就会再一次成为我的力量。那是我感到最能够解释勤能补拙的理据。结果却还是枉然。我过往对自己的严厉所导致的焦虑虽然不见了，配套中的动力也荡然无存。我生命力的钟摆，由激进的一边摇到另外一边以后停住了，那是无力的一边。看着无法完成的阅读量，看着越来越复杂的解经步骤，以及越来越难以看懂的希腊文语法。我完全不焦虑。然而，我依然无法安然入睡。

好的，我想又是一次的恩典。学校安排我们去参加静修营。我学会了归心祷告，呼吸祷告。我在房里设了自己的祭坛，接着就是前所未有的对着祭坛操练。偶尔也邀请姐妹来一起亲近上帝，透过安静的呼吸祷告，透过彼此的代祷。其实更多的时候，我对着我的小祭坛，看着十字架上的耶稣，我无力做什么。再一次被无力感包围，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。 我连和上帝吵架的力气也没有了。我连祷告的力气也没有了。偏偏这个时候，期末近了。

我的属灵伙伴提醒我不要再以时间为衡量的标准。每小时可以做多少事情这样的测量标准经常让我倍感挫败。好几次，当我要坐在书桌前尝试”努力“的时候，各种状况此起彼落。门外的声音提醒了我那些不敏感他人需要的人，我烦。信息里那些对我发出求救信号的朋友，我在意。实习导师的反复与无力，我厌倦。同路人的个样挣扎，我心疼。难道我真的可以抛下这一次只专注我的做作业？不是说了来神学院不单单是为了读书。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属灵塑造的环节。于是我丢下课本，调整自己的烦躁，回复求救的信息，回应无力的导师，聆听同学的心声。

这就是我2018年的7月到如今的11月的内心世界。

我还在混沌之中。
我想去流浪。

明天有希腊文考试。六章的动词语法，我看了多少遍？我不想记了。
我想去流浪。

前几天看第五季奇葩说的一个辩题：“他很努力了”是一句好话吗？
我想说，如果是，而我现在努力不起来了。
我是不是就不好了？